時間:2009-09-23 來源: 作者: 我要糾錯
我們都渴望愛與被愛,但一些奇特的心結阻礙了我們。我們將太多東西壓抑進潛意識,而這是我們能量的源泉對完美的渴求是不敢直面自己。
麻省理工學院(MIT)的藍勃教授是數學界中大名鼎鼎的人物,他給上他課的大學生們留了一道難題,題目寫在了樓道的黑板上,并稱,看看誰能在學期結束前給出答案。
看看誰能在學期結束前給出答案,藍勃教授這句話的真實意思其實是,我不相信你們有誰能給出答案,畢竟,作為數學界的頂尖人物,他當年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答案的。
然而,沒兩天,黑板上就有了答案。但是,這個人并不愿露面,盡管露面可以享受難得的榮譽。
藍勃教授再下戰(zhàn)書,留了第二道難題,這道難題,他和伙伴花了整整兩年才解開。
同樣,沒兩天,那個“神秘數學天才”再次給出答案。這次,藍勃教授看到了“神秘數學天才”的身影,發(fā)現他竟然是MIT這所頂尖學府的這棟大樓里的一位清潔工,但這位清潔工并不想被發(fā)現,他一邊辱罵教授一邊跑了。
這是著名的心理影片《心靈捕手》(又譯名《驕陽似我》)一開始的情節(jié)。看到這種情節(jié),我腦子里冒出一句話,世界是分裂的。MIT的光輝,竟被一個落魄的清潔工徹底蓋住了。
我憤怒,但我仍與你繼續(xù)發(fā)展關系
外部世界的分裂,源自內心的分裂。這個落魄的男孩,他其實只是在工作之外的少數業(yè)余時間做一下解數學難題和讀書這種“正確的事”,而多數業(yè)余時間,他是和幾個問題青年一起打架斗毆、偷盜乃至襲警等。其中,他最拿手的是去MIT或哈佛大學,“三分鐘擺平一個笨蛋”。
這個內心分裂的男孩叫威爾,等藍勃找到威爾時,威爾已因打架斗毆和襲警而被關進監(jiān)獄,但藍勃申請作為威爾的監(jiān)護人而將他保釋,保釋的條件有兩個:一、威爾要與藍勃配合解數學難題;二、威爾要看心理醫(yī)生。
威爾不想看心理醫(yī)生,但更不想蹲監(jiān)獄。兩害尋其輕,他不得已答應了做病人。
但是,作為天才的病人,威爾接連趕跑5名心理醫(yī)生。最終,藍勃找來了自己大學同窗、現在的心理學教授西恩來為威爾做治療。
同樣,在第一次會面中,威爾也刺痛了西恩。他通過對西恩一幅畫作的觀察,而看出了西恩當時的心態(tài)。西恩的畫作是一個在波浪滔天的大海中獨自畫船的人。對此,威爾對西恩說,第一,你當時正在暴風雨中,第二,你娶了“錯誤的女人”。
西恩被激怒了,他警告威爾,不要侮辱他已死去的太太,而當威爾再次說“沒錯,你的確娶錯了女人”時,西恩暴怒,他沖上去掐住威爾的脖子并威脅說,如果你再這么說,我會殺了你。
威爾震驚了。以前,他戲弄那些心理醫(yī)生時,他們的方式先是驚惶,接著是掩飾自己的憤怒,而后是拒絕繼續(xù)給他做治療。但西恩不一樣,他也被刺痛,但他直接表達憤怒。更不一樣的是,這個被刺痛被激怒的男人,答應繼續(xù)給他做治療。
在心理治療中,或者在一切親密關系中,這都是很關鍵的一點。
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套固定邏輯,我們認為,自己某些特質是“好我”,這些特質可以讓自己維持并促進關系的發(fā)展,而自己某些特質是“壞我”,這些特質會導致一個關系的疏遠甚至結束。因此,當我們想與一個人親近時,就會表現出“好我”,并刻意壓制“壞我”,而當我們想與一個人疏遠時,就會表現出“壞我”,而不再表現“好我”。
譬如,一個依賴者,當想與一個人親近時,他會表現得非常依賴,有時就是所謂的“可愛”。相反,一個支配者,當想與一個人親近時,就會表現出非常有能力的一面。
這時,如果那個人中招了,真的在我們表現“好我”時而與我們親近,并在我們表現出“壞我”時結束了與我們的關系,那就意味著,我們的邏輯再一次得到了強化。
這是導致我們心理問題的根本所在。如依賴者總會發(fā)現,別人之所以不接納他,好像總是因為他還不夠依賴,支配者則會發(fā)現,別人之所以不接納他,好像總是因為他還不夠有力量。所以,每當遇到一個危機事件,我們都會進一步強化自己的邏輯,這導致我們越來越僵化。
假若說治療能發(fā)揮作用的話,關鍵點就在于,心理醫(yī)生幫來訪者明白,他可以不必對那個邏輯那么執(zhí)著,他的“好我”并不一定會促進關系,而他的“壞我”也并不一定會疏遠關系。
他對天才說:你是一個被嚇傻的狂妄孩子
威爾的邏輯,其實就是,“天才”是壞我,“平庸”是好我。他其實認為,天才并不能換來關系中的親密,而平庸倒可以做到這一點。每當他展現天才時,其實多數時候都是在疏遠乃至結束一個關系。所以,他的聰明都用到了刺激心理醫(yī)生、“三分鐘擺平一個笨蛋”等事情上。
那5名心理醫(yī)生都中了威爾的招數,威爾用壞的方式表達他的天才時,他們都中斷了和他的關系。西恩不同,看起來,他也中了威爾的招數,一樣被刺痛,甚至更痛。但他這時不是中斷與威爾的關系,而是選擇了真誠袒露自己的心聲。
當西恩這樣做時,威爾的世界已經是在被顛覆了。威爾第一次發(fā)現,原來真誠地表達憤怒,并不意味著關系的結束。
第二次會面中,威爾的世界進一步被顛覆。盡管總將聰明用在攻擊上,但威爾還是以聰明自豪。但是,西恩對他說:“看到你,我沒有看到聰明自信,我看到的是一個被嚇傻的狂妄孩子。”
這句話的意思是,西恩明白,威爾狂妄的聰明自信,不過是對痛苦的防御罷了。這種防御是一堵墻,令威爾只敢與書本建立關系,而不敢與世界直接建立關系。此前,西恩還說了一段話:
你只是個孩子,你根本不曉得你在說什么。
問你藝術,你可能會提出藝術書籍中的粗淺論調,有關米開朗琪羅,你知道很多,他的滿腔政治熱情,與教皇相交莫逆和耽于性愛,你對他很清楚吧?但你知道西斯汀教堂的氣味嗎?你沒試過站在那兒,昂首眺望天花板上的名畫吧?你肯定未見過吧?
如果我問關于女人的事,你大可以向我如數家珍,你可能上過幾次床,但你沒法說出在女人身旁醒來時,那份內心真正的喜悅。
你年輕彪悍,我和你談論戰(zhàn)爭,你大可以會向我大拋莎士比亞,背誦“共赴戰(zhàn)場,親愛的朋友”,但你從未親臨戰(zhàn)陣,未試過把摯友的頭擁入懷里,看著他吸著最后一口氣,凝望著你,向你求助。
我問你何為愛情,你可能會吟風弄月,但你未試過全情投入真心傾倒,四目交投時彼此了解對方的心,好比上帝安排天使下凡只獻給你,把你從地獄深淵拯救出來,對她百般關懷的感受你也從未試過,你從未試過對她的情深款款矢志廝守,明知她患了絕癥也在所不惜,你從未嘗試過痛失摯愛的感受……
西恩繼續(xù)說,不要以為,我了解你,也許我可以通過知識來看你,但那不是你,除非你愿意談談你自己,否則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。
說完這番話后,西恩撂下了一句話“現在該你了”,這句話的意思是,我愿意真誠地去面對你,但你是否做好了真誠面對我的準備?
西恩的這番話也刺痛了威爾,或者說,令威爾感到震撼。第一次有“正確的人”對他如此坦誠相待,而他以前對付這些人的招數好像也都不再能發(fā)揮作用。那么,自己愿意冒一次險嗎?真的對一個心理醫(yī)生袒露心聲?
最終,威爾選擇了繼續(xù)。
不完美才是好東西
選擇繼續(xù)是一個意愿,意味著威爾愿意嘗試改變,但從這個初步的意愿到袒露心聲是需要時間的,所以,在接下來的兩次治療中,威爾長時間地陷入沉默中。威爾沉默時,西恩一樣沉默著。他絕不先開口,而是等待威爾開口。
這種沉默有兩種意思。第一,他告訴威爾,你有沉默的權利。第二,威爾要自己決定是否袒露心聲,而不是由心理醫(yī)生讓威爾袒露心聲。
終于,在玩了很長時間的“瞪眼游戲”后,威爾主動開口講話了。這意味著,治療正式開始了。
治療正式開始后的第一個話題是愛情。西恩問威爾,在戀愛嗎?威爾回答說有,但他有點不敢進行下去,因為“現在她很完美,我不想破壞。”
對此,西恩說:“或許是你自己完美,你不想破壞……這是極好的哲學,可以一輩子不認識人。”
這是無數人在戀愛時會猶疑的原因。看起來,我們是認為對方太完美了,所以不敢接近這個幻想,但其實是我們懼怕自己的不完美被對方看到。
讀大學時,我做電話心理熱線,一個自稱很帥的男孩打電話說,他失戀了,很痛苦。但這失戀又是他選擇的。他和一個美女去逛街,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