叩響了位于北京西郊的周而復先生的家門。門開了,周老那熟悉的和藹愉快的面容出現在我面前。老人體力充沛,精神飽滿。我在打量他的同時,情不自禁地環視這位撰寫了1000萬字文學作品的著名作家的家。
周老的家,在一幢十數層高的大樓里,他住5層。他很滿意自己對這個高度的選擇,稱既能登高望遠,亦可避停電后電梯癱瘓不得已而爬樓的窘態。
周老近年來的一項巨大工程,就是完成《長城萬里圖》六卷本的超長篇小說創作。幾年來他揮筆在稿紙上耕耘不止,這部長達370多萬字的巨著,是周老自《上海的早晨》之后的又一力作。
每天上午,是他鐵定的創作時間。這時,他就心馳神往地徜徉在他所塑造的眾多人物中間,或嘻,或笑,或怒,或罵……直到放下筆,推開稿紙,這些數十年前的人物,才悄無聲息地離去。
周老已年過古稀,但從步態和精神上看,卻要年輕許多。這“年輕”,大約源自一顆對新事物依然敏感的心。他喜新,卻并不厭舊。在他的房間里,散放著眾多的小工藝品。他聲稱對此類物什并無刻意的追求和特別的嗜好。它們之所以能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,是因為每一件物品,都能使他想起一段往事。
周老有諸多頭銜,其一是中國書法家協會顧問。他的書法,曾被郭沫若贊之“逼近二王”,他的書法作品為各地碑林相求陳列者眾,而榮寶齋中,他的一張條幅,價格已高達數千金。他說:“練習書法也是一種腦體結合、舒心養性的益壽活動。奮腕揮毫半小時,渾身就出汗了。”
談到長壽保健,周老說:“實際上我很隨意,不講究吃穿。如果說有所注意,那就是少糖少油,以蔬菜、豆制品、魚類和水果為主,很少吃雞、鴨、豬肉等葷菜,每頓飯只吃八成飽,穿衣服也很隨意。除了這些,還要樂觀,這就是革命樂觀主義。生命在于運動,堅持每天有一定的運動時間。”
“只要是不大費腦子的運動,我都參加,比如說,游泳、打網球、臺球、乒乓球、保齡球、跳舞、散步等等。”周老興奮地邊說邊打著手勢。
勞逸適度,飲食有節。良好的生活習慣乃養生一要。周老每晚10時前必上床,翌晨6點左右即起身,保證7小時的睡眠。他愛聽京劇和音樂。他說:“凡事均須適度,過分必然壞事;勞逸亦宜適度,貴在‘順其自然’,累了就去歇息,決不熬夜硬挺。對于飲食必須有節。”周老堅持:飲食清淡勿過飽,水果嘗鮮不吸煙。
周老語重心長地說:“生命是以時間來計算的,時間是最寶貴的,浪費時間就等于慢性自殺。圣人不貴尺之璧,而重寸之陰,時難得而易失也。我是一個業余作家,許多作品都是在工作繁忙時擠時間寫的,最忙的人最有時間,有時我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,《上海的早晨》就是利用業余時間創作出來的。”望著周老那健康的身軀,聽著他那誠摯的話語,我不住地點頭。我一字一句地聽著,默默地祝福,祝他健康長壽,愿他為我國的文學和書法事業做出更多的貢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