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自己的孩子也對她不理解,他們動不動就離家出走,還伙同同伴向母親扔石頭。可是,艾娜始終把那個孩子緊緊抱在懷里,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:“你是多么漂亮啊,你是個小天使。”
漸漸地,孩子長大了,鄰居們的行動已經不偏激了,但是還是常有人叫他邪納粹,同齡的孩子都不跟他玩。他變得性格古怪,常常以破壞他人財產為樂。直到有一天他打斷了一個孩子的肋骨,鄰居們瞞著艾娜把他送到了十幾里外的教養院。半個月后,幾乎都快發瘋的艾娜終于找回了孩子。當他們再一次出現在憤怒的鄰居們面前時,艾娜緊緊護著孩子,嘴里喃喃自語:“孩子無罪。”孩子就是在那時知道了自己的身世,他痛哭流涕、悔恨萬分。艾娜告訴他,最好的補償就是真心地幫助大家。從此以后,他發奮圖強,樣樣事都做得很好。最主要的是,他變得無比地關心人。到他中學畢業時,他收到了這一生最好的禮物:他的鄰居們每家都派了代表來觀看他的畢業典禮。
“那個孩子就是我,”雅克里說,他的眼里飽含著淚水,“孩子無罪。陳,你不能讓這件事毀了孩子,也毀了你自己的一生。”雅克里的手異常地溫暖,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所聽到的!“為了報答母親,在我成家后,我收養了一個殺人犯的女兒。艾娜知道后非常高興。她說,所有的生命都應該得到尊重。孩子無罪。”我說不出話來。雅克里只有這個女兒,還有兩個兒子。在我的印象中,他們對女兒蓮娜的寵愛遠勝過兒子,而蓮娜似乎也比哥哥們對他們更親近些。
“蓮娜知道她的身世嗎?”我問。
“知道,她的母親還在,因為艾滋病快要死了。我們常帶她去看她。”
我低下了頭,感到心中有了一層新鮮的壓迫。我不知道,在經歷過巨大痛苦的磨礪之后,人的感情竟能達到如此完美、如此感人的境界。
那個晚上,我對文欣說:“我們年紀已大,你身體又不好,生產時說不定還會有危險。我們還是不要孩子了吧。”她看著我,滿臉的困惑。我說,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……
1999年冬天,為了讓點點有一個更好的成長環境,我們舉家來到了南方的一所高校。久違了的家庭溫馨再一次回來了,我的工作,也感到順利了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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